我的故乡处于华北平原和连绵的太行山脉分界的丘陵地带,东行十八里有一座孤山,顾名思义,是孤零零的山——再往东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了。我们往西三十里就是巍巍狼牙山了!而我们村的方位则是在起伏的山丘中一个高岗地带。村子不但建在高岗上,而且先人们还在出口处设置了大门——这结构配上高高的石头墙,颇有些山寨的味道。设置大门的目的有二:一是防止匪患,抢劫粮财;二是防止野狼侵袭,祸害人畜。
最老的石头墙爷爷说,每年的某个日子,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,早早熄灯睡觉。因为这一天是狼路过的日子。我听着都瘆得慌。只是我听故事的时候,已经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了,这个时候,还有狼零星出没,不会是成群结队了。
年春天,家里盖房,老叔和二姑夫在十八里外的西峪打石板,母亲挑着一担子干粮送过去,走到裹脚坡附近,就远远看到一只狼从西南的张家怀山上飞奔下来,离我母亲有五十米,一溜烟儿跑过去了,吓得母亲一下子坐到地上,半晌儿才起来,咬着牙继续往西走……当时母亲才四十岁。
这不是母亲第一次遇上狼,第一次是她回娘家,当时还怀着我,走到孤山村坝基的时候,也是遇上一只狼,那条狼也是一溜烟跑了,当时天快黑了,母亲连惊带吓,走路也慢了,到了姥姥家已经是天很黑了。等第二天返程的时候,就是二舅把我妈一直送到了我们村边的东坡上,看着我母亲进村儿才返回去……这一年是年,大约在冬季。
当年狼儿店的狼,大概是这样的吧!听着母亲的描述,我心惊肉跳,才理解大人们为什么不让自己在中午去野地里乱跑,担心啊!后来,我听三四队的人们说,他们还有个地名叫“狼儿店”——狼住店的地方,自然是曾经有狼出没了!
老虎是传说有一次骑着自行车跟着父亲来保定,走到灰岭沟的时候,指着山上一个地方说是“老虎洞”——那是他姥爷告诉他的,老辈子每年的某个日子,老虎来巡山,老虎洞是老虎大王住的地方,就当是老虎的行宫了。看起来,狼都不算什么,我们这一带还曾有过老虎出没呢!
今年夏天看村里议事群中发出来的一个小视频,说是公路西二十多里外的一个山村,今年有狼出没,一只瘦骨嶙峋的狼出现在小视频里,后来在村中小超市门前被人们逮住了……门前的监控留下了视频,同时在群里也看到了提醒告示,但是没见到官方报道。看来现在环境变好了,生态链逐渐修复,近四十年没听说过的狼又在附近出现了!
看似林海:实际上是苗圃的俯瞰照村里的人口是逐渐增加的,原来才多户,据说现在已经多户了,人原来越多,村子越来越大,就是荒郊野外甚至是山上,也有了养殖场!狼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,最终都撤退到人迹罕至的山里去了,狼儿店也只能是老人们口中一个遥远的传说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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