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9月,一百名八路军女兵,被日军包围在狼牙山区。她们都是白求恩学校的医务兵,大多数还没有毕业,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,还有一些才十五六岁。
白求恩学校是晋察冀军区办的一所医务兵培训学校,最初是白求恩创建的,名叫晋察冀军区卫生学校。年11月白求恩医生不幸逝世后,聂荣臻倡议将这个学校改名为白求恩学校。这个学校位于晋察冀根据地,由于经常遭受日军扫荡,不得不东奔西跑。
所谓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。果然在一次扫荡中出事了。年9月,日军调集四万多兵力对晋察冀根据地进行扫荡,晋察冀一分区是日军首要进攻目标。时任一分区司令员杨成武把该区的机关、部队紧急疏散了,自己带着剩下的精干部队约七百人,进入狼牙山深处。插一句话,就在大部队转移时,一部分掩护机关撤退的兵力被日军咬住了,狼牙山五壮士就是在这次反扫荡中英勇跳崖的。
狼牙山区地形复杂,大大小小的山沟、峡谷,有不少躲藏的好地方。杨成武之所以敢率七百多人留在山中,底气就在于此。不过正在四处游走之际,杨成武接到聂荣臻派人紧急送来的一个消息:一小队白求恩学校的女医务兵,陷入日军的包围之中。
聂荣臻给杨成武下了死命令:必须把她们救出来,不惜代价,打光也要救。杨成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日军灭绝人性,这一百多名女医务兵若是落到他们手里,后果不堪设想。杨成武也豁出去了,用手头这七百多人的兵力,硬救!
但是杨成武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,狼牙山区很大,白求恩学校疏散的又早,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跑出去。如果在狼牙山区之外,就无能为力了。
杨成武在山中一路乱冲,冲到一个叫花塔北山的山头时,终于找到被围人员。这群人躲在山石后面,杨成武以为只有一百多女兵,上去一看,傻眼了。可不止一百人。山石后密密麻麻躲着一大堆人。查明后才知道,这里有两千多人,有军区后勤机关的,有群众,还有白求恩学校的一个学员队。这个学员队共有两百多人,女兵占一半。
如果只救一百多人,那还好说。现在任务成了两千人。杨成武只感头皮发麻,目标太大了,援救难度也太大!为什么他们不往狼牙山区外面跑呢?杨成武很纳闷。
一问,杨成武有点生气。原来,之前鬼子来扫荡,他们就往山里躲。之前鬼子扫荡兵不多,摸不清山里的虚实,千儿八百人不敢往山区深处钻。大家一来二去形成了习惯,来了日军就往山里躲。谁知这次日军派来了大队人马,好几万人分兵多路,多深的山都敢钻,这一下可就遭了灾了。怪只怪这些人没有敌情观念,没有提前向外疏散。
可是这时候不能埋怨了,必须得赶在日军没围上来之前跑掉。杨成武带着大家往一个山头爬。这里是狼牙山深处一个比较偏僻的方向,以前日军进山,从未往这个方向走过。两千多号人都跟着走,好不容易趁夜爬到一个山顶上,杨成武感到安全了,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。
白求恩学校的一百多名女兵已经累得东倒西歪,没力气再走。休息了一会儿,有的人抓紧就地休息。好在当时已经是夏天,山上倒也不冷。杨成武睡不着,来回看地形,可是天黑又看不清。焦急地等到天蒙蒙亮,杨成武拿望远镜往远处一看,一股凉气从脚底倒抽上来。
只见远处密层层扎了好多日军的帐篷,已经有日本兵开始活动。原来这次日军有预谋,做了周密的侦察,居然杀到狼牙山深处来了。杨成武赶紧命令大家都起来准备转移,留下两个连队拖住日军,其他人赶紧往深山里跑。好在杨成武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,因为他在狼牙山区经营多年。
在这一带山区有一个叫石家庄子的小村子,是附近山区唯一的出口。只要抢在日军前面从那里出去,就可以逃到山外相对安全的地方。杨成武决定让侦察连和一团的一个连阻击日军,剩下的人尽快往石家庄子逃去。
大队人刚走不到半小时,就听见身后传来啪啪的枪声,两个连队和敌人交火了。尽管心中焦虑,但杨成武知道现在无暇顾及太多,他继续带领大家迅速转移。快走到梯子沟时,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让他们惊恐不已的景象-日军哨兵正在那里巡逻!杨成武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,日军这次居然连这个口也提前封死了。他不禁开始担心,难道大家真的要在这里丧命吗?
杨成武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,他曾经历过许多生死时刻。此刻的他感到空前紧张。眼前有追兵追赶,而变换路线已是不可能。于是,他命令两个身手矫健的侦察员悄悄摸过去,抓住那名日军哨兵,并问清楚沟口前面有多少日军。
与此同时,梯子沟慢慢凝起了雾气,将山谷笼罩其中。对于此景,杨成武既高兴又担心。他高兴的是可以借助浓雾抓住那名日军哨兵;担心的则是看不清前方情况,感到着急。
过了一会儿(时间似乎漫长无比),侦察员们带着一个被捆绑四肢、塞住嘴巴的人回来了。这正是那名日军哨兵!杨成武对这两个侦察员的能力感到非常惊讶,他们竟然悄无声息地抓住了敌人。
杨成武找来一个懂日语的战士,准备对这名日军进行审问。侦察员拿枪指着他,懂日语的战士警告道:“如果你敢嚷嚷,马上就把你干掉!”然而,当他解开那人的嘴巴后,却听到他急忙说:“你们抓错了!我是冀中军区后勤工厂的!”原来那名日军哨兵穿着的衣服是缴获品,他觉得好用才穿上了。
杨成武继续追问前方情况,才发现石家庄子并没有日军,那里有一百多名来自冀中军区后勤工厂刚刚转移过来的同志。他们也正打算从石家庄子逃出去。得知这个消息后,杨成武终于松了口气。虽然在这次突围行动中牺牲了一些同志,但成功救出了二千多人,特别是其中还包括一百多名女同志。这个成果是非常值得的。
随着行军继续,后面的枪声越来越近。我军两个连队实在人数太少,无法抵挡住日军的追击。幸运的是,一旦过了石家庄子,路就会更好走。杨成武决定再留一个连队守住梯子沟,这里是真正的险关,日军即使有一个联队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通过,除非有飞机提供支援。
这次突围行动经历了许多波折,对于杨成武来说是少有的危险时刻。尽管牺牲了一些同志,但他们成功救出了二千多人,并且还保护了一百多名女同志的安全。这个胜利令人欣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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